行走北川

四川省德阳市罗江区人民医院 张文莉

今年国庆大长假,因为疫情原因,就没有计划出行。原想趁假期在家好好画一幅画,“小棉袄”说还是去周边走走吧,毕竟假期难得。于是,5号晚上跟老同学一说这事,不谋而合,两家一共9人决定第二天去震后的北川老县城看看。

也许这段重新审视灾难的经历,让我们在这些残垣断壁的悲凉面前,才会真切地感觉活下来是多么不容易,或许对以后的人生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。

离5·12地震已经12年了,我当时也曾体会过地动山摇的那种恐惧和无助,也从电视上看到地震给北川带来的无比强大的破坏力,但亲眼目睹地震最严重最惨烈的老北川县所在地——曲山镇,还是第一次。

通往遗址的路边有很多散乱的巨石,这是当时的地震落石。抬眼望去,整个县城尽收眼底,包括山坡上滑下来的碎石堆。三面大山环立,曲山镇处在此中,颇为渺小。

一进入地震遗址,我们就被一条醒目的提示吸引住了:放慢你的脚步,放低你的声音,给逝者一个安宁!行驶在窄窄的下坡,坡道两边树木遮天,我突然感觉心情好沉重。

其实,从进入曲山镇的那一刻起,心情从沉重到悲痛是无法克制的过程。那些倾斜的房屋、裸露的钢筋、散乱在倒塌的墙缝中的光碟、一楼消失但依稀可见青瓦房檐的房子。到了曲山小学,垮塌山体掩埋的整个校区,只见旗杆和上面的红旗依然挺立。我们一步一个台阶缓缓前行,在离掩埋地方越来越近的时候,我立足于前长舒一口气,忍不住流泪。所幸有口罩遮挡,不至于被同行的人发现。我有些经不住这巨大的冲击,只能双手合十,缅怀震亡同胞。

在全人类不可预测、不可控的毁灭性灾难面前,作为一个单纯的人的烦恼此时会显得非常渺小,几乎被碾压成尘埃。诸事大不过生死。

途经万人公墓,有两位大姐在清扫地面的积水,墓碑旁摆满了淡黄色的菊花,里面都是当时匆忙掩埋的成千上万无名震亡者。我迈着沉重的脚步,带着沉重的心情,走过的每一步,看到的每一幕,都好像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与家人、与这个世界分离。感叹生命的脆弱,感叹自然灾害的无情。

青山依旧,但已伤痕累累。望着一座昔日繁荣而今满目疮痍、残垣断壁的县城,我的内心在震颤、在滴血,忍不住为之扼腕叹息!在地震遗址中穿行,沿路每拍一张照片,我都会感到无比心痛。有好多具有羌族文化特色的建筑物还依稀可见它当年美丽的风貌,而今变成国家保护的地震遗址了。

随后我们来到“5·12汶川地震纪念馆”,主题建筑名为“裂缝”。在登记测体温后,我们近距离参观了地震后散落的遗物,找不到主人的鞋子、七零八落的家具以及永远停留在14点28分的时钟……这一切,像锥子般刺痛着我的心。在纪念馆中,除了感受到灾难的可怕,我们也体会到了团结的力量,党和国家倾尽全力的救助、群众自助自救的纪实片段、感天动地的赈灾募捐活动等,都向世人展示了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精神,更加印证了这句:“任何困难都难不倒英雄的中国人民

一幅幅照片、一件件实物、一尊尊塑像,生动展现了5·12汶川特大地震发生后,全党全军全国人民抗震救灾的感人场面。更让人深受触动的是中华民族在遭遇如此重创后,爆发出来的凝聚力,也真的体会到国家的力量、人民的力量,在灾难威胁来临时,这种凝聚力被凸现出来。就像地震遗址博物馆石碑上的碑文:“山河可以改变、道路可以阻断、房屋可以摧毁,但摧毁不了我们抗震救灾的坚强决心,摧毁不了我们救助灾区人民的坚强决心,摧毁不了我们在废墟上重建美好家园的坚强决心!”在灾难面前,我们看到的是“万众一心,众志成城”的气魄和“奋发图强,铸就辉煌”的决心,真是汶川地震泣天地,大爱无疆满人间。

地震遗址让人心情沉重,天空中飘起的细雨也冷得让人瑟瑟发抖。

回家的路上,顺道去看了新建的有着浓浓羌族风情的吉娜羌寨、美丽整洁的北川新县城、热闹的巴拿恰特色商业街。看到时隔12年,浴火重生、凤凰涅槃,一个崭新的北川出现在大众面前,果然心情好了许多。

真心祝愿勤劳善良的羌族人民,祝愿5·12灾区的所有人,远离灾难,在美丽的家乡过上安心、幸福的日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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