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市嘉定工业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周燕红
炊烟袅袅：红红火火的情愫
那时我家的灶披间里有一付大灶，上面有两口大铁锅和一口小铁锅。大的锅一口用来做饭，一口用来炒菜，小锅孵热水刷锅洗碗，很有点像现在三眼煤气灶的意思。不过平时一般只用一大一小两个锅，大锅下面煮饭，上面支一个蒸格。一碗菜干，一碗蛋糊，饭熟菜香，家里几口的一顿就解决了。通常，给母亲打下手烧火的人就是我。特别是到了冬天，我更会抢着干这份活，红红的灶膛边那个暖和呀，至今想来心中还会有一股融融的暖意。而且有时候，我乘机还会偷偷地干点私活。比如放几个山芋烘烘，抓一把蚕豆烤烤，听着灶膛里“噼里啪啦”的声音伴随着阵阵香味，到现在想起来还是美滋滋得让人直咽口水。不过碰上连着几天的阴雨天气就不爽了，柴火由于受潮不易点燃，老半天也不见动静。妈妈要炒菜催我，我急得只好凑近灶膛探个究竟。哪知猛然之间“呼”的一声火苗窜起来了，把我弄得乌漆嘛黒闹了个大花脸不说，还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。有时厉害得甚至会炭掉一点眉毛，而哥哥却在一旁开心地哈哈大笑，直不起腰来。而今这种场景，这份感觉，这丝情愫，唯有留在儿时的记忆里了。
忽明忽暗：幽幽炉火的爱恨
到了八十年代末，邻居一老头的单位分给他一个液化气钢瓶和煤气灶，这可把他们一家子给乐坏了。记得那天几乎全村子的人都挤到他们家去参观了，众人对那“招之即来，挥之即去”的幽兰炉火都赞不绝口，羡慕不已。当时老头脸上那得意劲，就跟运动员头颈里挂了块奥运金牌似的。不久后，我家也把这个宝贝盼进了家门，使我初次尝到了“下岗”的滋味。我们全家那个兴奋呀……简直比过年还开心！可是一到了冬天，这位仁兄就发起了脾气。由于是液化煤气，往往烧着烧着火苗就“噗”一下小下去了，也不跟你商量，你说好好的菜烧了一半不把人急得直跺脚才怪。所有的人都由最初对它狂热的爱中慢慢降下温来。还好后来慢慢摸透了它的脾气，再碰上这种情况就得扶着钢瓶给它摇上那么几下，那火苗又会大起来。就像是一个要打瞌睡的人，如果你在旁边喊他几声，他那快要耷拉下来的眼皮就会费力地睁开。我认为这两种情形是很相似的。如果实在困得不行，也可以洗把冷水脸，人马上就清醒了。可钢瓶不行啊，它得洗热水澡。于是母亲就把它置在木盆里，兜头一瓶热水淋下去，那火焰马上又精神抖擞的了。
这种时不时冷不丁闹情绪还不算最令人气恼的，要说最“恨”它的是像我哥哥这样一大帮男同胞们。烧火的老老少少是下岗了，可换煤气罐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了他们的肩上。起初还有一份新鲜感和自豪感，可自从经济条件改善住进成立的公寓房之后，烦恼也与日俱增。你想啊，那住六楼的就傻了眼了。扛着空瓶下楼问题还不大，可满瓶的液化气要拿到六楼可就麻烦大了。遇上个长得瘦的男同志，或者那种超薄型的身板，每次扛到六楼不都是憋得青筋毕露才肯罢休的吗？更甚的还有那两条细腿直打颤的仁兄，那脸扭曲得就跟得了便秘似的，每每此时，那种心情真可称之谓“爱恨交加”呀！
易燃易爆：小心翼翼的依恋
还好这样的日子延续了不是很久，一九九五年接通了管道煤气，哥哥肩头的重担也总算可以放下了。“这下好了，我再也不用哆哆嗦嗦地做饭了！”母亲当时的一句“宣言”让我至今难忘。干净方便、省时省力等优点使煤气大受欢迎，一时之间成了像上海这种大都市不可获缺的主力军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，煤气的诸多缺点也慢慢显山露水。煤气无色有味却含有剧毒一氧化碳，而且由于比重较空气轻，很容易弥漫在房间上部。到了冬天，家家户户为了保暖，大多门窗紧闭，即使室内有泄漏的煤气也不太容易发现。煤气不经燃烧吸入体内，其中的一氧化碳与人体血液中的血红蛋白相结合，会阻碍体内的氧气供应，很容易引起中毒。到了放寒假的时候，就成了煤气中毒的高发期。平时家里只有老的老少的少，再加上不断涌入的外来民工，由于煤气的不当使用，造成的各种危险也随之暴露无疑，事故层出不穷，比如爆炸、中毒等等。“今年煤气中毒与去年同期比较，特点明显：煤气燃气热水器使用不当比例上升较快。”这样的报道或“冬季谨防煤气中毒”等善意提醒比比皆是。这个与日常民生息息相关的煤气所带来的安全环保问题，不得不提上议事日程来。报纸、电视、广播的传媒关注，时刻告诫人们：要与煤气小心翼翼地依恋。
蓝色火焰：清清爽爽的相伴
新的世纪，新的观念，新的生活方式。2003年，我家迎来了一个新的成员——“天然气”。天然气无色、无味、无毒且无腐蚀性，而最重要最根本的一点就是“环保安全”。使用天然气做能源，它主要成分为甲烷，燃烧比煤气干净，既有比城市煤气高的热值，和油品比较又有清洁的优点！刚开始，有一大批像我母亲这种年龄的市民都心存疑虑，并不是很能接受——因为在价格上相差很大。以前煤气是1.05元每立方米，而换用天然气之后就上升到2.10每立方米，价格翻了一番！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，而燃气每户人家天天必须得用，这样一笔账算下来，很多人开始有怨言了。俗话说得好，“不怕不识货，就怕货比货”，连着两三个月的账单一下来，天然气“高效节能”的优点一览无余。因为天然气与煤气比较，它的燃烧值比较高、火力猛，用起来更舒服更省时。也因此，使用天然气与煤气相比较，在其价格上基本持平，有时甚至更节省。使用天然气的人一下子多起来了。“西气东输”的工程配合几乎很快就让上海每个小区都用上了天然气，这种清清爽爽的相伴使每个市民都快快乐乐地接受了。
春夏秋冬四季交替，斗转星移社会发展。寥寥数语，道不完、写不尽伟大祖国的惊人变化，更不足以囊括改革开放以来取得的丰硕成果。但窥斑见豹，回想我家这几十年来炉火的变迁过程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？我想，许许多多的家庭都会有相同感触吧。不光是对年少时光的追忆，更有一种对现今生活的满足感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。今年，恰逢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，从我这个与改革开放同一代的人所看到的这不同凡响的变化，更坚定了我对党的信心，我相信我们老百姓的生活会越来越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