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少图安逸 老来徒凄凉

最近,几乎每天都能在微信朋友圈看到年少的玩伴发摆摊的小视频,在离家千里之外的香港街头,一辆手推流动车上,一边放着煮好的玉米和红薯,一边是现熬的米粥和豆浆,大多数的情况下都能卖完,但如果遇到坏天气、市容治理等不定因素,也常遇生意不景气,再加上已过天命之年,每天起早摸黑身子骨也吃不消。在与我间间断断的聊天中,她常常感叹日子凄凉,后悔年少时不该任性。

青青跟我是邻居,从小我们一起长大,她17岁就接父亲的班进了环卫系统扫马路,那时能找份“顶职”的工作,是件十分令人羡慕的事情,但青青一点都不珍惜,她认为扫马路很丢人,时常为这事跟父母吵架,且在溜冰场一玩就是几天几夜不回家。怕磨破嘴皮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丢了,她已退休的父亲只好接着帮她顶班。

上世纪90年代初,已成人的青青嫁了一个同样扫马路的男人,每天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,顺带着把她那份也做了,按理说嫁个会心疼人的男人应该很满足,但青青对这个“老实坨子”打心眼里瞧不起,随着南下打工的热潮,青青第一时间辞了职,没多久,听说青青在香港跟了有钱人,每天国内海外到处玩,生活好不惬意,青青回来离婚的时候连唯一的女儿都没要。

有一年,青青抱着儿子回来住了好长一段时间,听爱嚼舌根的大妈们悄悄说,那香港人膝下只有两个女儿,青青生了儿子,重男轻女的男人瞒着家中的妻子不仅为她买了房子,每个月给的生活费也不低,青青家老房改造的钱都是她拿回来的。后来这事被香港人的妻子知道了,那女人所言要打断青青的狗腿。那段时间青青的母亲天天哭,父亲也气得一病不起。 送走父亲,青青抱着儿子黯然离去。

近些年,也是从大妈们闲谈的口中得知,青青的香港男人其实年纪很大了,身体不好自顾不暇,青青母子的日子不大好过。

2020年疫情,我在社区做志愿者,在入户送物资的时候突然接到青青的电话,她独居的母亲年纪大了,不会玩智能手机,她想加我微信好友,好随时知道母亲的现状,当时像这种情况加我好友的人很多,所以,我很爽快地加了。

虽多年不见,但她的朋友圈我很关注,她的孩子才刚刚上初中,正是叛逆期的年纪,她一个人常常感到力不从心;她的房子很窄,下个楼要通过长长的黑黑的共用走廊;因没有文化、没有特长,难找到合适的工作,再加上孩子尚未成年,她不得不每天起早摸黑推着小轮车做生意,没有固定的场所,有时候一车货物得穿过好几条街巷……

青青当年留在武汉的女儿已成家生子,前夫也已从环卫战线退休,听说一个月可以拿四千多。看着青青充满忧伤的朋友圈,我常常深思,假如年轻的时候她能珍惜一点、安分一点,勤劳一点,现在过的一定是含饴弄孙、安享晚年的幸福时光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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