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公桌子上的钢笔

重庆市荣昌区盘龙镇人民政府 郑英燕

两周前收拾房间,于墙角翻出了一个密封的纸箱,纸箱最下面躺着一个锈迹斑驳的文具盒,文具盒的最底层放着一支钢笔和几个铜钱。印象中这支钢笔是表哥送给我鼓励学习的,而铜钱是外公外婆尚在人世时每年春节给我做鸡毛毽子的。

而今,外婆已去世13年,外公也去世9年了。记忆中的外公总是拿着他那支老式钢笔,端坐在放水壶的案桌前写着一些信件,记录着当天的开支。那时候的日子过得没有今天容易,几块钱的开支都得在账本上留下浓重的痕迹。

儿时听得最多的是关于外公迫于生计放弃了继续当教师的可惜。据说外公在当年是他们村为数不多的高中毕业生之一,早些日子一直在学校教书,但由于家中人口众多,工资难以维持一大家子的开销。于是,外公不得不忍痛放弃热爱的教书工作,转而进了煤炭厂挖煤。

挖煤期间,外公没事就拿着那支任教时用的钢笔写字。没有人知道外公写了什么,也没有人知道外公心里放不下的心愿是什么。

他惯常端着一碗稀饭,就着一碟泡菜吃得津津有味,只是他饭后的茶叶水泡得越发浓郁了,一口下去苦得我直摇头。

后来,外公右手的食指在一次挖煤过程中被砸断了,这辈子都无法伸直。

等到外公手好一些后,他又拿着那支钢笔坐在案桌前写东西。而我却在外公盯着手中钢笔走神时,听到了他沉重的叹息。

直到表哥读初中,外公一时高兴喝了酒,迷迷糊糊对我和表哥念叨着以后要努力考大学成为一名老师。那时候我才知道外公这么多年从未放下过心中的遗憾,只不过是封存起来藏在了内心深处。他抚摸着手中的钢笔说,饭都吃不起的日子,哪来随心所欲的选择。

于是,那支钢笔成了外公心里白月光的寄托,也是他对学习知识的渴望,更是他对好日子的一种期望。

今天的我们,可以毫无顾虑地在明亮宽敞且智能化的教室学习,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最想从事的职业,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的问题。好日子,正是外公他们那一代放弃自己的心愿向现实低头给我们换来的,更是祖国繁荣发展给我们创造的。

正如网上很火的一句话:这世间哪来什么岁月静好,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。

如果没有袁隆平院士终日奔波于田间地头研发杂交水稻,我们不会吃得饱;如果没有黄旭华院士三十年如一日隐姓埋名研制核潜艇,我们不会底气牢;如果没有钟南山院士逆势而行坚守新冠一线抗击疫情,我们不会过得放心……

我想,如果外公还在世,他会很欣喜我们现在的生活。可以这样说,今天的日子真正做到了吃穿住行学都自由了。而今天的人们,不止吃得饱穿得暖,还吃得好穿得好,物质精神都富足起来了。

外公,您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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